前幾天在新聞中讀到法國高中會考考題──
文學組考題(三選一)
-工作能讓我們獲得什麼呢 ?
-所有的信仰是否都與理性處於對立面 ?(所有的信仰是否都不理性 ?)
-試評論斯賓諾莎(Spinoza)作品「神學政治論」(Traité théologico-politique)片段
理組考題(三選一)
-如果國家(l'Etat)不存在,我們是否會更自由 ?
-我們是否必須尋求真相(la vérité) ?
-試評論盧梭作品「愛彌兒」片段
經濟組(三選一)
-工作的價值是否只在於「有用處」 ?
-自然而生的慾望是否可能存在 ?
-試評論貝克萊(George Berkeley )作品「被動服從」(De l'obéissance passive)片段
這些問題,不要說高中生,就連大人也不一定能力好好「作答」。但重點來了,這些問題,本來就是該窮盡一生去思考與體會的,而不是拿來「作答」的。當然,既然是考試,還是會有作答時間,但那只是「請你在這段時間內,分享你對這個問題的思考」,就像有人請你花三分鐘自我介紹一樣。當然,一段固定的時間,可能不夠我們將自己完整的介紹完畢,學生可能也沒辦法在有限的考試時間將他對某個議題的想法,完全的表達出來;但哲學考試,重點不在表達得「多完整」或「多完美」,重點在你是否能透過你的表達,讓他人知道你的思考歷程。
哲學問題,是沒有答案的。但是,「沒有答案的考題,要如何公平的給分數?」若是在台灣,可能會有一堆人有這樣的質疑。但其實,「考試」這件事本身,它從來就不該是一個評斷眾人能力的工具;測驗這件事的本質,只是讓受試者了解自己的學習狀態;測驗,是對學習的幫助,而不是測驗結束就到達學習的終點。
「測驗」,或說「考試」,本來該是個與他人無關的事,但台灣的考試將所有的學生都綁在一起,給他們測驗、評分、分級,進而分配資源。
考試,從來就不該有「公不公平」的問題;因為考試應該只用來了解自己的學習狀態。以考試或評鑑的「公平性」,做為入學的考量,只顯出將個體視為群體的荒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