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著繽紛的人們拿著箱子、哼著歌,以自己的步伐快活地走著、跳著。突然,一名高大的白人出現,他開始與當地人交換物質,人們的步伐逐漸地僵化,歌唱的節奏進而被控制。他們的一舉一動任由這名白人操弄,甚至開始為白人築起高牆,使白人獲得經濟利益。直到某日,這群人發覺自己被奴役,憤而起身反抗白人、推倒高牆。原本如行軍的踏步終而變回自由的腳步,人們也找回當初純粹且自然的歌聲。
這是WCRC(World Communion of Reformed Churches)大會中的一個戲劇橋段,每個人對演出的詮釋不同,而這是我所看見的體會。白人象徵著權力結構、全球化體系,而這群人的改變則象徵著上帝所賦予的最初面貌遭受宰割、壓迫的過程,最後人們重新找回與上帝和好的盼望。
當普世教會歡慶宗教改革五百週年之時,教會在這個時刻須有更多的哀悼(lament)與反省。今日的教會過於將自己束之高閣,肖想自身出淤泥而不染、閃避痛苦,教會甚至成為上述戲劇中的白人,於是教會與人群愈來愈遠。
面對世界發生的種種困境,WCRC公共見證小組(Public Witness Committee)在本次會議作出回應,針對人口販賣、難民、以巴衝突、非裔美洲人遭受種族暴力、原住民人權困境、南北韓衝突等議題提出呼籲與行動。德國神學家莫特曼(Jürgen Moltmann)也在大會演講中提出,「我們祈求赦免我們的罪,然而那些遭遇我們罪行的受害者在哪裡?首要的問題並非加害者的懺悔,而是受害者的痛苦」。
然而在參與大會的當中,我一度感到窒息。每天的會議不斷討論教會與世界中所發生的不公義,甚至以影音帶出苦難、災害的衝擊畫面,臺下的與會者往往忿忿不平。可是我們在會場的哀悼是否真能改變世界甚麼?外面的世界依然被權力壟斷,離開這個開會場所之後,也許眾多參與者仍繼續成為全球化霸權的一環,甚麼都沒有改變。
作為一名與會者,我試著調整心境,設想也許我們在會議中的呼籲能改變一些甚麼,在這個宗教漸趨式微的宗教改革五百年,我想教會與基督徒能做的是參與基督在這個世上的痛苦,開始關心世界以及設法遠離資本主義的凌駕,盼望基督復活的自由能與受造物同在。
圖一:穿著繽紛的人們拿著箱子唱歌、跳舞
圖二:白人出現拿物質跟人們交換
圖三:人們替白人建造高牆
圖四:人們起而反抗
註:此處為作者從戲劇中感受以白皮膚的角色來比喻西方殖民主義的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