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山神學院音樂系同學一學期都有一次的音樂發表會。就在那一夜──七位原住民的俊男美女,個個卯足了勁,全力發揮她(他)們的才能。頗讓人注意的是,部分同學當在彈奏稍有錯誤時,臉上便顯出似乎不能原諒自己的那種無奈與頹喪。從過去台灣原住民族的歷史脈絡看來,有許許多多的潛力被「它」壓制住,那豐富的創造力也因此喪失。缺乏自信心以及嚴重的自卑感是我們這一代原住民青年最大的弱點。我一直認為既然選擇了音樂系這路,何不然邁開腳步,充滿信心的投入音樂事奉的學習與研究。如果將「音樂」視為一種「志業」,也是一種「事奉」,相信走這條路絕不然!
那一夜,耳邊縈繞一串串「陌生的音符」,傳來的樂符雖然優美,但那種格格不入的感覺,如同只限於觀賞「他人」豪華亮麗的轎車,卻與自己毫無瓜葛一樣。
原住民有得天獨厚的音樂資源及優美得無以倫比的特殊音質──任何人學也模仿不來。我們不否認致力於研究原住民音樂的音樂工作者所下的苦心及貢獻,但總感覺還缺少了一樣東西──屬於原住民那種既貼心又熟悉的親和力。是故,建議玉神音樂系的老師們,請致力台灣原住民族音樂吧!適切的發展屬於自己的東西是再適合不過了,因為真正能感動人的不是外在優美華麗的音符,而是發自內在的「真情」。
過去玉神音樂系同學在後天環境不足之下,所謂的「正統音樂」亦僅及「接觸性」地和各音樂大師如韓德爾、巴哈等音樂巨匠之大作為短暫性的對遇。要不,就是徘徊在「理論」與「實際」的邊緣,根本算不得與音樂合而為一。再則論「聲樂」,原住民音樂之豐富,寬廣得可以毫無顧忌地發揮其恩賜,但很可惜的是,教授聲樂的老師們似乎不曾針對原住民特殊之音質去栽培音樂系的人才,以致於原本更好的音質在刻意「薰陶」之下卻反而失去那既純淨又優美自然的嗓音──本身的東西都無法保存,學來的東西又不真正盡情發揮,當然與人相較差距甚遠。在這種的環境之下,如果發展原住民音樂不是更為恰當?畢竟巴哈、貝多芬、柴可夫斯基、海頓等等音樂大師無法真正感受「台灣原住民族」音樂中的精髓與生命,原因很簡單:因為他們不是台灣原住民。一個人的經驗是他人無法感受或取代的。相對的,一個民族的集體生命流程,異族也絕對無法完全意會或取代,不同的種族只能作到彼此欣賞與尊重之交流。
音樂系的同工們,勇敢嘗試吧!因為,這些都是屬於我們的「專利品」,是上帝賜予我們的。在這一方面我們可以無限制的創造與發展,容我自負的說:我們是這一方面的權威與專家──因為我們是「台灣原住民」。
走筆於此,想到如果玉神神學教育也朝「原住民本土神學與教育」之方向發展,將福音注入原住民的社會與文化,使福音充分的根植於原住民社會每一角落。如同耶穌基督短暫的卅三年佈道生涯中,完全溶入猶太人的生活面,在那裡散發出「光」和「鹽」的作用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