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個海盜最黃金的時代可能就是所謂的大航海時代,如果你想要在東亞也就是西太平洋上,當一個航海冒險家,選在十六世紀是個不錯的打算,而且,你就一定不能錯過對台灣的關心。
當在這個區域海盜這個行業很景氣,幾乎也就代表了這個海域的海上貿易已經有了相當的發展。
十五世紀時這個地方最大的航海霸權是明帝國,他們如同許多海上強權一樣,除了帝國的聲威遠播之外,更大的動機就是經濟上的利益。是這樣嘛,當個海上男兒,如我這般是為了遠大理想與愛好冒險的人是不多,但如果說完全沒想到經濟利益這件事,連我都不敢這麼自誇,如果真的在船上這麼說出口,連我們船長都會忍受不了這般吹牛,大概會被從甲板推進大海,被巨浪捲到天涯海角去和鯊魚作伴吧。
當十六世紀時,明帝國一面在南洋進行冊封與朝貢的工作,主要以琉球為中心建立了繁榮且活絡的轉口貿易,也已經行之有年了,歐洲遠洋商船轉過非洲南端好望角,又穿過麻 六甲 海峽,從印度洋到達太平洋,往往就是朝東貿易航線的終點站了。南洋與中東的香料琥珀和錫與鉛,在這裡可有的是好價錢,之前葡萄牙和荷蘭船隻都巡弋經過了台灣,有說這個島是美麗之島 「 formosa 」,傳言中世界上海權最強大的西班牙,還在南方的菲律賓建立了港口,當作東亞航海貿易的據點。
但在這陣子海上的大家傳聞之中,還是以明帝國和日本也剛統一國家的幕府政權所出的船最可怕,我們說的可不是官方船艦,而是這兩國生產出來的海盜,遠近馳名,神出鬼沒又兇殘。更可怕的是這兩地又好像是官方卻又像海盜的船隊,他們是兩倍的神出鬼沒又兇殘,多半是原本的海盜──會接受政府招降,好享受某些方便,繼續在海上劫掠,等到政府受不了就又把他們列為違法的海盜,直到下次政府不得不又招安撫卹,試著招降他們為止;更多的是政府半刻意放任他們對敵國船艦或者在敵國沿海進行騷擾與破壞。
因此,窄窄的台灣海峽可是相當不平靜,豐臣秀吉曾經派出艦隊遠征明帝國,還派了戰艦登陸台灣,想要求台灣島上當時的人民,也就是平埔族與高山族原住民臣服。後來德川家康更加積極,好幾次試著征服台灣當作領地,當時台灣的雞籠與打狗,也就是現在的基隆與高雄是兩個比較活絡的港口,還和明帝國隔著台灣海峽進行對峙。當時明帝國在這個海域的據點是澎湖,除了商業貿易,後來更是囤積了不少重兵進行防守。這對我們這些來說當然是壞消息,我們只是艘小海盜船,都已經得時時小心別被其他海盜船打劫了,更何況是捲入這些官方戰艦的對峙,呃也因此本艦一直很著重航行速度這個項目,當作我們的強項。
比如有一次可怕的經驗,我的航海日誌上記的是 1622 年,荷蘭在這個世紀初成立的荷屬東印度公司,他們的戰艦艦隊準備要繼 1604 年之後,第二次大規模直接攻擊佔領明帝國的澎湖基地。幾週前我們恰好得到同業的訊息,才匆匆避開了捲入戰場的危險,往北走,沒想到在北邊遇到了中國海盜李旦的艦隊,在砲擊之後大家匆匆跳船,很傷感的是,後來重逢的船上同伴認識的只剩下一半。
當時明帝國實施海禁,內政又很混亂,反而讓福建沿海冒險出海的都更可能成為專業海盜。明帝國的官方戰艦和這些海盜艦隊的追擊戰也非常頻繁,像是之前遇過的李旦,他的事業可大了,他就是以台灣作為基地,與比如說荷蘭、日本商船,或者明帝國走私商船進行貿易,把台灣的糖和鹿角之類的特產轉口出去;而台灣的米也隨著靠岸補給清水與糧食,出口賣了出去。李旦去世之後,他手下的海盜將領鄭芝龍,在幾番海戰中接收了他的勢力。
當時明帝國和荷蘭之間的爭戰也還持續,那第二次的荷蘭攻打澎湖,還真的攻上了岸,不過明帝國希望荷蘭能退回去,或者以台灣為據點,就和明帝國在澎湖的據點進行貿易。當時荷蘭在台灣安平蓋了一座熱蘭遮城,我倒是有機會去過幾次,雖然鄭芝龍一時接受了明帝國的招降,但是這支艦隊和荷蘭聯合東印度公司艦隊之間的爭戰,會繼續持續下去的風聲,在當時我們海盜之間,可是傳言不斷。直到我在台南安平上了岸,放棄了千驚萬險又一事無成的弱小海盜生涯之後,反而就經過了這場圍繞台灣的海權大戰的尾聲與結果,還見到了鄭芝龍的兒子,那卻又是另一個故事了。
參考資料
- 《 台灣近代發展史 》 許極墩 , 1996
- 《 台灣歷史詞典 》 前衛 , 1997
- 《 蘭領東印度史 》 文史哲出版社 編, 1983
- 《 大航海時代的台灣 》 湯錦台 , 2001
- 《 探險‧海盜‧貿易瓷:淺繪十七世紀荷蘭東印度公司轉運的中國貿易瓷地圖 》 巫靜宜 , 2003.
- 林偉盛:荷蘭東印度公司檔案有關台灣史料介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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