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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級女生文學環島
作者/陳致中  

吳念真〈一○二號公路〉筆下影響九份一代人的煉銅場、龍應台〈四千三百年〉中遍地是地雷的金門村莊、以及黃信恩〈空白海岸〉裡被軍事區包圍的眷村與「哈囉市場」,文學中的場景如今安在?兩名政大中文系畢業的女生,在一個月內實地走訪廿七篇文本的背景市鎮,以「文學環島」見證歷史,開創另類的畢業旅行方式。

劉珮如剛從大學畢業、正要踏入社會,黃筱姮則是剛結束一個工作,準備轉換跑道,兩名七年級女生不想浪費難得的空窗期,相伴展開一段文學之旅。她們蒐羅了廿七篇鄉土文本,題材橫跨本島二廿三個縣市以及離島的澎湖、金門、馬祖、蘭嶼、綠島,於四月廿日啟程、五月廿一日完成環台壯舉。

第一站,他們依循吳念真〈一○二號公路〉的脈絡,從瑞芳騎車至九份。〈一○二號公路〉敘述九份小鎮百年來的變遷,在吳念真的筆下,一九六○年代初期,山腳新蓋煉銅場排出褐黃、刺鼻的濃煙,野草開始枯黃,當地的礦工早為矽肺病所苦,怪煙出現後病情更是加重,甚至有人受不了病痛,嚷著要綁炸藥衝進銅礦場「同歸於盡」,而吳念真的父親也是因該病,選擇跳樓結束自己的生命。

銅礦場早廢棄、黃煙瀰漫的場景只能在腦中想像,九份已蛻變成觀光勝地,沒有作者筆下的敗落景象,而其點出的許多景物細節,也早已不復存在。不過,文中另一個地景「一○二號公路」的最高點,兩人確實有走到,實地體驗作者所說「一百八十度視野」,將大半山城和海岸線一收眼底。

黃筱姮說,這天的經驗讓他們決定,不再侷限在文本的景象中,而是以文本為輔,自己感受新的事物。「吳念真說九份芋圓不在他的記憶中,但我們就愛坐在九份國小前,品嘗甜到心頭的芋圓冰!」

九份改變實在太大,而在金門,兩人如願見識了龍應台〈四千三百年〉描述的戰地景觀。她們在慈湖附近的沙灘看到大量軍事設備,「反搶灘的銳木樁仍舊倒插在沙上,像猙獰的鐵絲網一樣罩著美麗的沙灘......。」路邊偶爾還是有未清除的地雷,外圍以鐵絲網圍起來,掛上「小心地雷」的鐵排,而古寧頭民居彈痕累累的牆壁也被刻意保存下來。

黃筱姮說,或許是入戲太深,在金門一直有「不舒服」的感覺,戰地歷史沈重地壓著,不時傳出的淒厲鳥叫,更添一分詭譎氣氛。幸好古色古香的水頭民宿,讓她們的心平靜下來,「外國的鄉下人以儉樸的生活為榮,其實台灣人也可以,不必急著把三合院改建成樓房!」

在高雄左營,她們找到黃信恩的「空白海岸」。緊鄰軍港管制區,靠海一端全被高牆隔開,人們雖住海邊,卻望不著海岸線,兩人在此體會了純樸的眷村文化。劉珮如表示,該處改變不大,處處皆可和〈空白海岸〉的內容相互呼應,如「哈囉市場」至今仍在,依稀可想像當時攤販們面對美軍官兵,說來說去只會一句「哈囉」。


發佈日期:2009-05-30

點閱次數:422
資料來源:2009/5/30《中國時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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